文中照片前排正中者为校长胡哲齐先生,观海卫三官殿胡氏人。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,曾任杭州博物馆馆长。
以下资料来源: 《溪上轶事》慈溪市地方志办公室编童银舫主编
浙江古籍出版社 2016年 263—266页 回忆三北同济学社宓洽群
“八一三”事变后,上海沦入敌手。梅兰芳蓄须明志,拒绝为日寇唱戏。三年后,有一批浙东学人不甘为汪伪效力,离开租界,相约回家乡慈溪办学。当时,宁波城里的中学强迫学生念日文,大家不愿意去,正好进入这批浙东学人办的“同济学社”。没有经费,学生们把大米挑到学校;没有电灯,夜自修点起盏盏菜油灯。
皖南事变后,谭启龙受命来浙东开展敌后斗争。日伪军轮番扫荡,一日数惊。可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,这所民办初中学校靠着师生之间的同气相求和同舟共济,凭着教师们的高远旨意和人品学识,取得了今天人们称之为“素质教育”的丰硕成果。
语文老师是一位善于古为今用的前清秀才,面对南京大屠杀和日军对蒋的逼降,选《扬州十日记》和《史可法答多尔衮书》为范文。课堂上讲者声泪俱下,听者义愤填膺。课本中有一篇记述中唐年间一老农为逃避征战而自残的《新丰折臂翁》,读完后学生们自发组织了一次课堂讨论“是否所有的战争都该抵制?”结论是:要以正义的战争去反对侵略战争。课后不久,有几个同学毅然参加了新四军浙东纵队。
数学老师是美国康奈尔大学毕业的土木工程师,原在浙赣路局任职,铁路落入敌手后转来培养人才。他教欧几里德几何学,重在对学生进行逻辑思维的训练。要求学生不轻信世上一切未经演绎推理证明过的所谓“真理”。谁要是在习题求证过程中混进了一个未经证明的前提,即使这个前提多么地显而易见,也难逃他的严厉批语:“武断!”为了学会论证,同学们把《三S几何学》中的几百道证明题都做遍了,他仍嫌不够,还别出心裁地拟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几何命题,来考验大家的证伪能力。这种训练自然而然地迁移到了对时局的判断。西安事变前,那位委员长曾以中国工业和武器不如日本为由,断言中日交战中国必亡。大家认为这个推理连大前提都站不住,实属荒谬。课程结束时,老师谆谆告诫学生:敌强我弱,我未必败:不懂得证伪,摆脱不了迷信,接近不了科学,这个民族才真的无药可救。时隔半个多世纪,部分同学在上海聚会,谈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那两次因神化领袖、夸大主观意志招致的失误时,无不为自己能牢记师训,保持理性而庆幸。尽管有的曾被划为“右”倾,关进了牛棚。
化学老师早年就学于东京帝大,与数学老师一样注重理性思辩。他的口头禅是:“一切经过实验”。他布置的实验,你不亲手做一遍,就过不了关。可在敌堡林立、水陆封锁的乡村,到哪里去找药品和器皿呢?幸好,20年代我的父亲曾在上海民立中学读书,家里还能翻出一些化学药品和试管、酒精灯之类的东西。就这样,我边看书边做,到初中二年级结束时,基本上学会了制氧气、沤沼气、配汽水,甚至制炸药。期间出现过两次险情:一次汽水瓶裂了口,碎片擦耳飞过,嵌入墙壁,险些伤了弟弟;另一次把硫磺、炭粉、氯酸钾塞进一只体温计的金属套内,点燃引信,一声巨响,金属套炸成两截。人倒没有伤着,刚进村的鬼子兵闻声冲来,吓得我拔脚躲进后门外的稻田里。
动植物课程由校长兼任,他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,曾任杭州博物馆馆长,也是一个“实验迷”。有一年,钱塘江边搁浅一条死鲸鱼,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,把它拖到西湖白堤馆址,可是死鲸已经发臭,于是他就亲自解剖,制成了标本。有一次,他讲遗传定律,为了证明孟德尔关于后天获得性难以遗传的学说,他叫我们把母老鼠的尾巴剪掉,观察其下一代是否还会长出尾巴来。课后才知道,他自己就曾经连续剪过十代母鼠的尾巴!前年校友碰面,几个搞工程、管理的同学谈到自己因乐于动手、勤于调研而有所成就时,都忘不了老校长那股对待科学的“傻劲”给予的熏陶。
校长胡哲齐先生(观海卫人)在日本早稻田大学与周
